巴西新法落地，真金游戏思路打开？

独立出海联合体

文/范臻、孙磊 元合律师事务所
来源/独立出海联合体
巴西在2023年之前是全面禁止机会游戏的。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只有线下的赌马和彩票在巴西是合法的（许可证制）。根据巴西第3688/1941号法案（“《轻罪法》”）的规定，“完全或主要依赖运气的游戏”被视为机会游戏的一种，经营者将被判处三个月至一年的监禁并处罚金。
巴西采取的认定模式也是采取“技巧/机会判断”和“回兑”两个要素：
（1）区分“技巧游戏”和“机会游戏”，如果被认定为“机会游戏”，则会构成赌博，如果属于“技巧游戏”则不构成赌博。
（2）回兑部分，原则上仅有涉及财产得失的状况才会构成赌博，目前确认到的相关案例（如：Fortune Tiger、Blaze）也涉及真金交易。但关于非真金的模拟赌博游戏，目前巴西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根据《刑事轻罪法》第2条，巴西法律仅适用于在国内领土上实施的违法行为，对于非巴西主体、通过互联网进行的，因此目前并未检索到巴西政府打击海外主体的状况。但是，当地的KOL、支付渠道可能会因构成宣传赌博、洗钱等罪名而被处罚，尤其是2023年因为Blaze平台涉赌的问题，抓捕了在推特和ins上为该平台大肆推广的女网红。

（在2023年巴西正式开放赌博许可之前，清洗了曾经在巴西火爆的在线射幸游戏平台blaze和Aviator）
类似“嘲笑阿根廷、理解阿根廷、成为阿根廷”，对于财政吃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不少国家会选择开放线上博彩业（或“反向开放”，比如印度，以前太松了，收不上税，所以现在2023年要手紧）。巴西在2018年，随着第13.756/2018号法律的通过，固定赔率投注体育博彩在巴西正式合法化。彼时放开的范围是“以体育为主题真实赛事相关的投注系统”，限定为“真实事件+体育”主题。
而2023年12月29日通过的第14.790号法案（下称“14.790号法案”）中，巴西允许持牌经营的固定赔率投注（apostas de quota fixa）被定义为包括“真实体育主题活动”（evento real de temática esportiva）与“虚拟在线游戏活动”（evento virtual de jogo on-line）——后者指“在投注时结果未知的在线游戏活动、比赛或行为”。同时，“在线博彩”（jogo on-line）被定义为“能够在游戏中进行虚拟投注的电子渠道，其结果由未来随机事件的结果决定，其事件来自规则系统中定义的数字、符号、图像或物体的随机生成器”。这使得真金游戏的思路在巴西有所打开。

允许持牌了，这块蛋糕谁能吃上？
虽说放开是件好事儿，这蛋糕却也不是谁都有余裕吃。根据14.790号法案第7条的规定，申请博彩牌照的必须是（1）根据巴西法律注册的法人实体，并且（2）总部和行政机构均设在巴西境内。也就是说，咱得在巴西先弄个主体。这一点从法案立法的源头上也能看得出来：政府这两年确实资金紧张，前段时间还提出了“2024零赤字”的目标，自然希望通过线上博彩带来更多税收。总不能韭菜都给您割完了，钱当局一分也没捞到不是？此外配套的还有如下几点，包括公司架构里需要有（3）“持股20%的巴西籍股东”这一要求，也能看出类似思路。

牌照费用在巴西被称为“授权对价”（Da Contraprestação de Outorga），费用为3千万雷亚尔（人民币汇率是1:1.44）/5年，可在其电子渠道中使用3个品牌。缴费必须在申请分析结论通知之日内完成，逾期将导致授权程序最终结束或授权终止。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问题是税。目前，14.790号法案规定的博彩税率为总收入的12%，再加上一笔根据净收入按区间计算的检查费（Taxa de Fiscalização），投注者净奖金还要交15%的个人所得税（IRPF）——以及别忘了，作为巴西企业，企业所得税（IRPJ）、社会贡献净收入（CSLL）、社会保障税（COFINS）、市政服务税（ISS）这些“常规配置”，该缴的也还是要缴的。

永恒的话题：消费者保护
同时，巴西《消费者保护法》还规定了法人人格否认制度——当企业损害消费者利益时，关联公司均可能被追究责任。当法人实体存在滥用权利、滥用职权、违反法律、非法事实或行为或违反法规或条款而损害消费者利益的情况，法官可以否认其法人资格。当法人实体因管理不善而破产、资不抵债、关闭或不活动时，这种否认也将有效。因此，各类关联公司根据其地位不同，可能被判承担相应的责任。
此外，虽然并未写入14.790号法案，但从稍早颁布的2023年10月26日第1.330号财政部规范性条例可以看出，注册巴西官方的消费争议解决平台是申请固定赔率投注牌照的条件之一。该平台系巴西的消费者保护平台，根据巴西法律，巴西企业除特殊情况外都应当接入，因规模或服务特殊性无法接入的，应当与该平台实现数据互通。鉴于拥有本地实体是持牌的要求之一，我们理解，本条未来同样将约束真金游戏公司。
买量怎么办？再看看广告合规
14.790号法案对此也有规定。最直接的便是，与持牌规定相配套，所获牌照应当标注在广告上，且在发牌前不得随意宣传。
与法案的落地并行，就在此次法案出台后不久，巴西广告自律组织CONAR也更新了《巴西广告自律守则》，新增附件“X”专门规定相关广告的合规事宜。咱们这里也归纳下要点：
（1） 广告应当包含博彩牌照的标识，否则不能投放；
（2） 禁止套壳，也就是用已授权的主体宣传其他未授权主体或品牌；
（3） 应当明确包含“18+”符号或“不适合18岁以下儿童”的信息，并且投放素材中的主要人物必须年满21岁；
（4） 广告内容不得旨在引起未成年人的注意，例如不得包含被认为属于儿童世界的符号、图形资源和动画、语言、个性或角色，也不得使用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的视觉、声音、语言或书面元素；
（5） 不得在任何针对18岁以下人群的频道、节目或媒体投放，且应当采取所有可用工具（如屏蔽列表和年龄限制）以限制未成年人访问；
（6） 网站/应用/宣传页面进入前，需要弹窗询问是否成年（因为广告本身点击/扫码即可跳转，因此如果不做弹窗，可能同时违反广告法以及博彩法的未成年人保护规范）；
（7） 应当以巴西本国货币表示投注价值和固定赔率信息，并附上相关税费；
（8） 应当包含与兑奖有关的信息；
（9） 应当包含投诉和客服联络信息（注意与拉美其他说西语的地区不同，巴西的官方语言是葡语，且与传统葡语在词汇、发音、句法等方面均有区别）；
（10） 应当设置URL、二维码等，让消费者点击/扫码即可获取有关优惠、广告主身份、联系方式等信息。
总而言之，巴西此次开放博彩牌照，确实为真金游戏在该地区的发展提供了新的思路。不过，我们这里还是要惯例地泼点冷水——抛开那堆繁杂的合规要求不谈，仅就目前的立法文本来看，仍有许多问题尚未澄清。例如，法案第2条定义的“在线游戏”范围究竟有多大，对于持牌主体准入门槛中提及的资金、技术等要求具体有多高等等，都有待作为监管机构的巴西财政部的进一步细化与说明。
目前，财政部设立了奖品和博彩秘书处（SPA），拟针对固定赔率投注进行监管。而根据财政部2月在伦敦举行的ICE VOX大会上的说法，监管已经准备在2024年制定12项法令，其中包括认证实验室（该实验室将负责分析该行业使用的平台、软件和硬件的一致性）、广告合规以及代理商授权的细则等规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对于没有付费购买巴西本土牌照的，或者购买“不太值钱”的库拉索牌照的，势必会受到当局的打击。